第四章 風ru松(五)
游魚
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他嚇得不輕。對于素來優雅自持的他,想一chu是一chu的少年人,實在是太能折騰。他再怎么技gao一籌,總歸是架不住她一次次不死心地重來,暴徒般qiang叩開他的心。舊文人的花鳥風月通通打翻,只留xia青chun期倔qiang的意氣,凌亂涂鴉。
在她的法則里,先服ruan的只能是他。
他的深思熟慮更在她意想之外。驚詫消散以后,他的神se只剩xia溫柔的gan傷,“你的想法還是沒變?”
“什么?”
“重新開始,還是過了今夜,我們也像從前那樣?我聽你的。”
望見yan前猶帶淚光的yan,她無從答起,掩著雙唇啞然。
此刻再說什么“沒有ai、只有xing”的鬼話,已太過自欺欺人。他被騙過一次,她再故技重施,也就不那么容易得手。更何況,這樣zuo會傷到他,現在她知dao了。
但自己當真ai嗎?明知亂lun的xia場對彼此都不好,卻要選擇最極端的zuo法,仗著自己是小孩zi,向他索求分外之wu,稱得上ai嗎?
神平等地泛ai世人。那份ai是寬恕,寬恕世間無chu1不在的不平與遺憾,也寬恕自己不甘于泯然眾生的執念。既然人無完人,她們也該容忍凡俗的ai里蘊藏瑕疵,漫長的時間總會讓相ai暗生嫌隙,歸于疏離平淡。
寧可墮rumodao,去追尋一種并不存在的永恒,是自負的狂人毀棄了自己,也毀棄神。還是說,全知全能的神竟也有無法寬恕的罪孽?世上果然也有一種罪人,淪為棄兒,不再為神明所ai?
倘若神明zuo得到一切,世間早已再無mo鬼的引誘。
完mei是幻相,普世的ai不屬于背棄神明的她們。
一種舉世無雙的景se,只存在于他望向她的yan中。憂郁不似憂郁,動qing不似動qing,半銷的chun雪rong著lou花,緩liu至青翠如浪的松尖。他的深qing是大海上更深藏不lou的冰川。是他讓她真正看見了,那種寧可背棄俗世去憧憬的驚濤駭浪。
“告訴我,想要什么?”他的語聲愈發迷離。
她收起雙tui,從后繞住他的腰,腦袋自肩tou埋xia去,就像小海ma藏在海ma爸爸的肚zi里。她gan到自己可以任xing說些孩zi氣的話,哪怕大人并不理解孩zi的浪漫,“我想睡一覺回到過去。只是那樣一來,第二天的呆mao又會原樣翹起,對某人的執念就好像永遠不會消失。”
但他一如既往沒法分辨認真與玩笑,分外嚴肅地答dao:“那就讓時間停xia。”
“要是……”
無計可施的吻顯得意外笨拙,幾乎讓她有一剎懷疑,壞男人是不是真的shui泥封心太久,都變得不會了。所以才猶猶豫豫,想zuo又不敢的?
她不禁歪tou思索。
這次的他無比jian定,只是yan眸又似沾染shui霧那樣han淚。他抱起她回房間,呢喃dao:“我寧可長住在有你的幻想里。”
紙星星隨她們遠去的步調,歪斜著墜了一路。
“上個月我病了,痛得像是要死掉,才想起此生好像還有很多事沒zuo。我去了青海。gao原上,青碧se的湖泊像是積滿淚shui的瘤。那里讓人心境開闊,我突然很難抑制想自殺的念tou。但在那一刻,我望著shui中的倒影,想起你,就像要死掉一樣,很想你。”
他閉yan訴說的模樣似在祈禱,也像是懺悔。也許在更早以前,女兒就成為他生命中唯一的神明。他為她哭,為她怨,為她的天真落得滿shen是傷,卻還像將心掏空了,甘愿卑微,也割舍不xia。他shen上有惡mo的氣息,一堆gan1枯上百年的古舊藥材,本該再無生機了,卻開chu分外妖異的永恒之花。當她將靈魂深chu1的凝望傾注于他,她就清楚知dao,這男人注定是受詛咒的。
少女潔白的胴ti展平在床,月與燈的清輝灑落,縈繞床笫之間,正映得景se絕mei。瑩白肌膚淺籠一層如云的光暈,似沾滿朝lou的野山茶,盛放于chun寒的料峭天氣。未gan1的發梢還掛著chun雨的痕跡,暗藏一整片青草如茵的池畔。yan眸倒映chu群山的決意。她不忍看他再顧影自憐的鏡gong里繼續孤獨,寧可將微薄的一切都獻給他。
“ai我吧。”
就算只有一場酣醉的夢,此刻卻是屬于兩個人的。
他在薄如蟬翼的月se底xia解去襯衣,幽光落在tingba的xiong膛,映chu一ju絕mei的白玉雕像。唯獨xiong肌中央的小dian紅得惑人,隨呼xi起伏不定,liulou無限生機。她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