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，他是不是就會把我當作一個真正的“女朋友”來對待？

        巨大的屈辱和烈的自我厭棄，如同冰冷的，瞬間將她淹沒。她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，陽光明明那么燦爛，她卻覺墜了無邊無際的、黑暗冰冷的深海。所謂的“順從換取自由”的希望，在這一刻也顯得如此蒼白可笑。他或許會厭倦她的，但他永遠不會把她當作一個有尊嚴的人來看待。離開？也許她最終能離開這座牢籠，但被徹底打碎、被踩泥濘的尊嚴和自我，還能拼湊起來嗎？

        檔跑車平穩(wěn)地行駛在車中，車回著冰冷優(yōu)雅的古典樂章，卻絲毫無法安撫鄭知凜瀕臨崩潰的心。張翊淵方才那通與“李主任”的專業(yè)、尊重的通話，每一個音節(jié)都像重錘，狠狠砸碎了她最后一絲僥幸的壘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是李主任，不是那些他需要平等對話、值得他展“正常”一面的合伙人、同事或社會關系。她只是他一時興起看中的獵，一個拒絕了他數次、最終卻被他用最不堪的方式行擄獲并馴服的“玩”。她上的致衣裙、昂貴首飾，不過是主人給套上的華麗項圈，為了帶去炫耀時更有面。

        這種認知帶來的沖擊，比任何直接的羞辱都更讓鄭知凜到刺痛和絕望。她清晰地認識到，他對她的所作所為，并非因為他是“瘋”，而是因為她在他里，本不得到這種平等的、帶著尊重的對待。她只是一個件，一個供他發(fā)和掌控的玩，一個連被當“人”看的資格都沒有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個念一旦滋生，就如同跗骨之蛆，瘋狂啃噬著她殘存的理智和自我價值。她開始病態(tài)地、一遍遍地

        “喂，李主任。”      張翊淵的聲音瞬間變得不同了。那是一種鄭知凜從未在他中聽到過的語調――清晰、沉穩(wěn)、帶著一種平等的、甚至略帶一絲禮貌的尊重。“關于那個生醫(yī)藥實驗室聯(lián)合項目的預算，我這邊看過了，有幾個細節(jié)還需要跟您當面溝通一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車剛駛不遠，張翊淵的手機響了。他看了一來電顯示，沒有避諱鄭知凜，直接接通了車載藍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態(tài)度平和，條理分明，完全是職場英間專業(yè)而克制的交。他甚至會耐心地傾聽對方的陳述，適時地回應：“嗯，我理解您的考量……”“這一確實需要再細化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個瘋狂而絕望的念，如同藤蔓般纏繞住她窒息的心臟，將她拖更深、更黑暗的深淵：

        原來…他也會這樣說話？

        如果在他第一次向她表示好，送花、約飯、展示他那些令人目眩的財富和地位時，她不是于本能的反和隱隱的不安而拒絕，而是像學校其他大分女生那樣，被他的光環(huán)所引，欣然接受了呢？

        原來他并非天生只會用冰冷的命令、殘忍的嘲諷和的羞辱。他也可以如此正常，如此…像個“人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許……也許他們真的會談一段在外人看來“普通”的戀？雖然這段關系注定帶著權力的巨大不平等，但或許……至少會擁有一些表面上的面？甚至……可能還會迎來一次雖然痛苦但“正常”的分手？

        原來他也會那樣說話…這個認知帶來的不是釋然，而是更深、更冰冷的絕望。它像一把淬毒的匕首，準地了她試圖用麻木和順從包裹起來的靈魂深，剖開一個血淋淋的傷――原來，他對她的方式，并非因為他本如此不可溝通，僅僅是因為她在他中，不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個假設像一驚雷，劈開她混沌的意識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會像剛才對待那位李主任一樣，對她使用那種帶著尊重和理的聲音嗎？他會帶她去級餐廳約會，而不是把她捆在床上用各種方式羞辱？他會像公眾中的“完人”那樣貼關懷，而不是讓她吞避孕藥、在她上留各種不堪的痕跡？他會和她討論學業(yè)、未來，而不是只把她當作和炫耀的工？

        如果…如果當初在他第一次追求我的時候，我就答應了會怎樣？

        電話那的人，無論年齡份，在他中是值得尊重的“李主任”。而她，在他中只是“知凜”，或者更糟――“玩”、“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靠在冰冷的車窗上，閉上睛，任由那絕望的寒意滲透四肢百骸。古典樂章的旋律在車淌，優(yōu)雅而冰冷，仿佛在為她的墜落伴奏。

        鄭知凜僵地坐在副駕駛座上，不由自主地繃緊，所有的官都集中在那通電話上。她聽著他用那種完全不同的、帶著尊重和理的吻與電話那一個被稱為“李主任”的女交著項目細節(jié)、預算、時間表……每一個字都如同淬毒的冰凌，狠狠刺穿她裝的麻木。